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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

2018/12/27 19:47:23 人气值:

字体: 1200字以上      体裁: 散文     

有许多次,每当我眯眼眺望西天边浮动的如血般凄厉的夕阳,总感觉像是在窥视。随着那种艳丽的暗黄中带着瑰红的色彩落满我的视线,仿佛一块凹凸不平的刺手的黑色木头也在逐渐的显出了身形,变得不再虚幻而有了质感。于是我才发现,哪怕过了这么多年,我依然只是个攀住破旧房屋的窗棂偷望暗室的孩子。  

可是每次想到这里,似乎来自灵魂深处的某个颤音带着宗教一样的难以辨认的窒息和苍然感又重新轰鸣起来,于是一切又被拉扯到了黄昏里。  

那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是一个带着恶意的残忍的玩笑,却因为无知和天真而变得更加鲜明。就像一个懵懂的婴儿咯咯笑着慢慢碾碎一只无辜的虫子,因为什么都不懂,所以空留了让人无力的残余的无法赎罪的茫然。  

很多细节现在已经回想不起来了,唯一清晰如旧的就只有在暗黄色的污渍下笑容模糊的慈悲佛陀,和我悄悄躲在外面窥视到的血一样的夕阳。  

有种阴暗的陈旧气息,有种信仰的宏大神性。  

那个下午,从老妇人蹒跚的走出去,到我们从窗户里偷偷溜进来,再到我们拿起桌上的茶水向那张画满了神佛的贴在墙上的彩绘泼去——原本一切还都很平常,很理所当然。但当暗黄色的茶水扑到神祗的脸上轰然飞溅开来,卷着画上劣质的颜料一滴滴的向下流去,从最高的天堂毫不犹豫流过人间再流到血与火燃烧着的地狱——一直盯着微笑着的佛陀的脸的我,忽然有了无法言说的不安。我轻轻拉住了前面那个玩伴的袖子,轻声说:“走吧,快点——我们快走吧。”  

我们两个人爬上窗户,从窗棂上跳下来溜出了这间屋子。当时正是黄昏,披着浅青色围巾的老太太缓慢的从夕阳背光的地方走来。我打开想要赶紧拉着我走的玩伴的手,攀在碎木渣滓刺人的窗棂上,眯着眼睛向里面窥视。我那时太矮,看不清屋里面老太太看到她墙上贴着的唯一一张佛像图被人泼了肮脏茶水时的绝望表情,但我听得清她喉咙里干涩无力的轻微的像被人掐住了一样的啜泣声。从我那个方位,只能仰头看到黑色的门上浮动的极凄艳的夕阳。  

微弱的红光拉长了黑色大门的影子,它指着西天的天空,参差不齐的顶端浮现的是艳丽的晚霞,仿佛把一切都伸长拉扯了。  

不知道为什么,躲在窗子下面的我,忽然感到了巨大的压抑的窒息感。或许是因为红色和黑色的对比太过触目惊心,或许是因为我蓦然感到了那个场景里一种轰鸣着的,触摸不到的宗教一样的悲壮庄严的肃穆,我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我跳下窗棂,离开那个玩伴独自逃走了。  

那一刻我意识到或许我错了,尽管没有理由,但听到那个老太太的悲鸣的那一刹那,我还是清晰的意识到我错了。原本支撑我的一切理由——像是老师口中说的科学的伟大,迷信的可悲,都变得混淆了。当时我注视着那个在茶水里面笑容变得模糊的佛陀,想起以前看到的那个老太太跪在青烟缕缕的神佛前的那种表情,微微颤抖着感到的信仰的伟大就已经击垮了我。  

那时的我太无知,也太愚蠢。我想按照自己心中的标准把这个世界的一切都统一起来,却还没能明白,这个世界无论如何是统一不起来的。人与人之间隔着了那么多的愚昧,通透,邪恶,善良,空洞,伟大,昼夜雨雪和夕阳黄昏,这是隔了巨大的一整个世界啊。  

就像我顺风顺水安稳平和的成长着,坐在学校的阳光里学习着迷信的可悲,而半世飘零沧桑的乡下老太太背负着沉重的枷锁,跪在夕阳下的神佛像前虔诚到落泪的祈祷。  

那是一种信仰,一种麻木了的,怀抱着渺茫的希望,甚至于把一切都寄托给自己也清楚的虚无的,不存在的东西,只是为了有个继续活下去的理由这种事。因为我无法理解她,所以她也无法理解我。  

原本都只是向往希望而已,就是这么回事。  

但是那个黄昏里她瘫倒在陪了她半世的脏了的神佛像前微弱绝望的低声悲鸣,就是给了我最狠的一巴掌,以至于把我打得如此清醒。  

世界是不可能统一起来的,每个人的世界都是不一一样的。所有针对于别人的,自己主观的指责,都是如此的可笑,因为人们根本就不了解人与人的那些差异,却一意孤行按照自己的心思去理解。  

我无权,也无资格。  

在那片昏黄而神性的夕阳里,那是我从差异的信仰里看到的唯一的智慧和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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