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小莉:
我和你是从小就认识了,你宽慰的微笑是我醒来后的第一眼。
1997年5月14日,在妈妈肚子里待了十个月的我终于出来了。原来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的美好,我努力睁开眼睛——白色的墙,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衣服’以及你那灿烂苍白的脸。
“咦?这孩子怎么不哭啊?”护士皱着眉头疑惑的说,随即,便一巴掌拍在我的屁股上——“哇……”我微弱的啼哭,你揪心地望着我。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后来你对我说:“你那时候真丑,就连头发和眉毛都没有。啧啧啧……”
“你那时候才丑,胖成那样,都把我吓哭了。啧啧啧……”
我们嬉笑着闹成了一团。
我还记得,多少次你拥着我说:“没事了。”我却感到肩头潮湿一片。
五年了,我出生时落下的病伴我五年了。你带着我出入大大小小的医院,带着希望而去,携着失望而归,可你却从不绝望。你说就算只有0。000……1%的希望,你都不会放弃。也许是自身的不同,让我变得沉默,却也懂事得早。不管我对医院多么的惧怕,也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来到医院,从不抗拒。
我躺在了充满药水味道的床上,竭力控制自己心中的恐惧,可身体却不受控制,诚实地表现出惧怕。我不停地挣扎,躲避医生的针头,心中却不停地暗示自己:不是已经习惯了吗?不怕,不怕……可那种深如骨髓的痛谁能不怕呢,我只是一个5岁的孩子啊。
你与护士控制住我,医生针把针头送入了我的颈,我撕心裂肺地哭号。打完针后,你我已是大汗淋漓。
我抽搐着,小心地啜泣。你上前拥住我,用颤抖的声音安慰我说没事了,没事了……我便大声哭了起来,湿了你的衣服。
可是,明明是我靠在你肩头,为什么我的肩膀会潮湿一片。
六年级时,成绩优异的我顺利考上了实验中学。可与此同时,我的病情也急速恶化,甚至会威胁到生命。放假时,我们于是来到了北京。幸运地,我很快就被安排了手术。手术后我最少要躺在床上半年,你为了在医院照顾我,晚上便用泡沫板铺在地上,就这样睡觉。尽管腰酸背痛,却毫无怨言;为了能让我手术后补充营养,你竟然买了电饭煲,每天想方设法地炖了各种补汤,劝着我喝;当我拔掉尿管后,你就不嫌脏地伺候我大小便;为了不让我发烧感染伤口,你就一日为我擦身几十次,不厌其烦,以至于我术后没有发过一次烧。当我们回家后,我却依旧躺在床上,虽然忌口的食物太多,但你天天变着花样为我做菜,从不重样。